贾笑女孩

伪现实向，都是人设，时间线混乱，别骂。

我真的很不想再把权贵塑造成xxj恋爱了。

又写得无趣了。

01

他么，——他不是坏人，但他过于机灵。

他知己知彼，收放自如，他是浪漫与现实主义的集大成者，他有中规中矩的风流，以及赤忱优柔的审慎。他的共情能力足够强，又添了理智的缰绳，所以常常能够合理利用同理心，这些都成为了他的资本与武器。

他最明白怎么示弱，怎么讨喜，遇见谁便成为谁是他的独门秘技。在理性的主导下，为了获得情感的先导权，而抢先一步做出感性的事情，是他与众不同的利己主义。

02

黄明昊根本没有想到，有朝一日，他会为皇权富贵而头疼。因为一开始，在镜头面前主动释放亲密信号的，分明是他自己。

在分小组的时候cue范丞丞出来，夸他唱歌好，rap好，选他当c位。两次正主扛旗，提到皇权富贵的cp名，还唱了高飞老师版本的《女儿情》。恰到好处，糖发得既不含糊，也不离谱，周全了所有人的心意。

他的确是顺水推舟。他与范丞丞关系本就不错，节目组有心要安排他们俩的cp，温州人算盘一打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，自然不会推拒。把有一定根基的亲密搬到台面上，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。

他有一次看见某乎上的人说，Justin是对营业接受度最高的那一个。当时他把手机虚握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儿，甜软地笑了笑，心里其实跟明镜一般，面上却仿佛还当人家是在夸他似的。

本来么，人家说得也不差。

只是定睛再往后一看，竟然还有下半句，但范丞丞是最自然而然毫不着意就能营业得风生水起的那一个。

他把手机倒扣过来，自省了片刻。然后范丞丞忽然从他背后绕过来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，呼吸摩挲在他的耳垂，问他看什么呢。

天地良心，他当时毫不心虚，也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。

他想，这就是自然而然毫不着意吗。

03

显然不是。

他没明白，只是着重点错了。人家说的是，把范围缩小到要修饰营业这个中心语的时候，毫不着意自然而然方才是真命题。

为什么自然而然。因为营业营的是感情剧目，可是范丞丞本身没有剧目，他往那儿一站，便是赤条条的感情。所以友情还是爱情，都一发命中，直击核心。

可惜这些都是后来他在为皇权富贵头疼的时日，才琢磨出来的道理。

04

我们是什么。

皇权富贵。

黄明昊不止一次地回想起那一天，他几乎凭着本能脱口而出的时候，忽然像被扼住了命脉，觉得自己做了错事，觉得胆战心惊。根本不是因为这个词，而是因为范丞丞的眼神。

像在澄澈的贝加尔湖上点了一把燎原之火的眼神，像在荒无静寂的宇宙中央撒了一把星屑的眼神。他觉得，他是在那一瞬间，忽然读懂了范丞丞。

那么，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掌控的。

当故意示人的感情成了真，超越了预想的边界，一切戏谑都变得举轻若重，丢给旁人的揣测与谜团成为了实实在在的冰山一角。假的才敢声张，真的只能遮掩。人们总是这样矛盾。

他说，但你撒娇最甜。

他说，别生气了好吗。

他说，那天他给我做了顿饭。

最好的是，那些都是真的。最要命的也是，那些都是真的。

05

范丞丞以为黄明昊答应与他在一起，是一个妥协，却没有想到，那是他实实在在的一个冒险。

那天哥哥们都有行程，在小别墅里他发了疯，可能是借着什么月色正好，可能是借着什么海棠花未眠，更有可能是什么也不借，什么也不凭，他拦住心上人，将他抵在墙上，一遍一遍地说，我喜欢你，我喜欢你。

小他两岁的弟弟看起来像是无奈敷衍的成年人，他一遍一遍地说，知道了，知道了。他并不惊讶，只是从动容的眼波之中，勾出无边的倦。

这构图与声息都挺荒诞。

范丞丞听得不耐烦，上去便要吻他。黄明昊想挣脱，奈何对手范丞丞力气太大，唇舌不住地撬着他紧闭的牙关。他反射性地瞪大眼睛，看见对方最莽撞而不作伪的那一面。

黄明昊的心尖猛地一颤。

范丞丞总是走在自己后面，随时回头看的时候，他都会在。人多的时候，他环住自己，或是用手臂拦住，害怕自己受到伤害。私下，他陪玩陪吃，一起唱rap，一起写词，做着一个几乎同喜同悲的人。

他有些自愧。这么久，说没有一点儿小心思，鬼也不信。但他实在是怀疑，自己那些细细密密的喜欢，到底有多少出于真心？环境，怂恿，甚至，可能不舍得对方的好，他从来不如范丞丞纯粹。

可也正是这么一想，他忽然把自己抽筋剥皮，挖出血淋淋的心来，亲眼看见了自己对这份好的不舍得。他继而又觉得，像他这样的人，把对方抱在天平上衡量的那一刻起，其实就已然是一份爱情了。

他似乎渗透在自己的生命中，捆绑在自己的梦想里。

黄明昊明明知道啊，他明明知道行不通的。

可是——

06

他么，——他不太像好人，但他足够善良。

他向来被保护得很好，所以他常常不想也不必去计较许多世俗，也不用对人情世故做出过多的考量。他自我，但达不到傲慢；烂漫，但不见得愚蠢。他真挚纯粹地待这世界，热爱的就是热爱，厌恶的就是厌恶。

他是温软之中生长出的，足够锋利有趣的灵魂。但与此同时，在完整的感性链条里，他的细腻敏感如影随形。

07

在一起之后的范丞丞在镜头面前简直是变本加厉的，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虎，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看到他有多幸福，害得黄明昊一面甜蜜，一面提心吊胆。

他敢自己把转盘摇到公主抱，明目张胆地选择抱Justin，敢在他的背后画一颗大大的爱心，也敢在采访的时候摸着他的屁股不放。

他敢随时随地目光跟着黄明昊走，不在乎镜头前有多少人做着不同的好意或恶意的揣度。他也敢每次自然地走到陈立农的官位，浑然不觉般和黄明昊交头接耳，说说笑笑。

记得范丞丞又一次抢了陈立农的官位的一天。

那天他们吵了一架。

黄明昊原本是语气不会重一句的，即使意见相左，也是好言好语，他说，丞丞，你能不能避讳一点儿呀？

范丞丞被避讳这个词语刺了一下，一种名为意难平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，他脑子一热，道，你是我男朋友，我为什么要避讳？我凭什么要避讳？每次见面会，我都想和你站在一起，可是你呢？你从来都没有表现得有多需要我，有多想和我一起。

他把自己说委屈了，还自觉足够通情达理与乖顺地吞掉了最后一句话，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。

黄明昊觉得他不讲道理，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，也动了七分气，为什么要避讳你不明白吗？你以为有一群小姑娘天天喊着皇权富贵结婚结婚，我们就能大大方方地去领证了吗？

所以你原本就没有考虑过，我们有未来是吗？

范丞丞站在原地，他不笑的时候气质是完全的泠然，仿佛被精雕细琢的侧脸铺上一层薄霜。他就这样，转过身，走了，这话摔在地上，不一会儿，也就冻住了。

黄明昊低着头，咬住下嘴唇，在心中默默地反驳道，不是这样的，不是这样的。可他这么一通感性的反驳之后，却再没办法用理性找到别的出路了。

他又想，这回近乎是呓了，不会这样的，不会这样的。

08

吵了以后，范丞丞很快就后悔了，他委屈巴巴地不时抬眼看黄明昊，那个人依然挂着不可方物的笑，是偶像最一流的表情管理，除了带些倦，其余什么也看不透。

他觉得此时此刻，黄明昊口中的避讳两个字才真的砸在他的头上。

他显然不像对方那么得体，在接下来的采访过程中，他少了很多平日的活泼劲儿，仿佛懵在一朵阴云之中，整个人显得了无生趣。他唯一涌着活气儿的是眼睛，里面浸透了他的灵魂，而眼睛一直跟着的，是黄明昊。

范丞丞脑袋里许许多多的事情跑过去，他想，什么都好，让他理理我吧。

那时刚好问道：谁最爱发表情包呀？

队友们纷纷回答，Justin，Justin。他掀了掀嘴皮，盯着那个方向，到底没能随大流地说出来。这个名字像一根鱼刺一般，哽在他的喉头，不上不下，只剩难受。

黄明昊说，谢谢，谢谢大家。

记者又问：新专辑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？

范丞丞用大拇指搓着掌心，背后浸了一身的冷汗，他像小时候班上最哗众取宠的那个男孩子一样，抢着说，Justin。然后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样子，刻意补了一句，哦，对不起。

终于说出来了。虽然牛头不对马嘴。说顺嘴了，谁信呢。分明是认真听完了题干，认真作出的回答。

林彦俊在后面拍着他的肩膀，笑话他说过了过了。

黄明昊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很偏倚的一眼。

他从小不会解读语文阅读题，可这时他却仿佛看见那一眼里的所有情绪。他终于彻底掌握了阅读理解最重要的方法，——无中生有。惊讶也好，戏谑也罢，或者嘲弄，责备，更多更多的，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扑向他。

他只能忐忑地缩了缩脖子。

他委屈而自我安慰地想，你看我了。

09

其实那一眼，是黄明昊心软了。

他想，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小心翼翼的范丞丞。这个人，小心眼和小心机都敢张扬，不熟的时候，可以不在乎镜头不在乎人气地人来消，兴奋起来，一箩筐心里话篓也篓不住地往外倒，真实得不像真实世界的偶像。

他什么时候需要权衡过，需要这么卑微地讨人注意过。

黄明昊仍然咧着他职业的笑，忙不迭地说道，又是我，谢谢，谢谢大家。但他却实实在在地鼻酸了。

采访结束之后，他主动和范丞丞坐了同一辆车，他牵起对方，挠了挠范丞丞的手心，对他踏踏实实地一笑。

真的笑，一点儿也不职业的笑，笑着笑着，他胸口就像被拧了一个柠檬，眼眶湿润了起来。他真的很少很少哭，这样的人足够韧，足够坚定，可一旦哭起来，无声胜有声，其实是似大悲大恸的。

范丞丞见他示好，先是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般又惊又喜，见他哭了，复又无措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把他搂在怀里，说你别哭啊，别哭啊黄明昊。
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你哭了......你哭了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啊，我以后会收敛一点的。

弟弟在他的怀里捂住嘴不住地摇头，不想哭出声音来。他哽咽了好一会儿，这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，丞丞，丞丞，我好喜欢你啊，我好喜欢你啊。

我也很想——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呀。但是，但是我自私又胆小，而且总想着两全。即使，——嗝，即使这样，你也一直喜欢我吗？

他上气不接下气，说到中途还打了一个嗝，范丞丞又心疼又好笑，把他的一头红发揉得乱糟糟的，他附在他耳边，说，我知道，小佳一直比我成熟，比我考虑得周全，他不是胆小，他只是太懂事了。

他不是胆小，他只是太懂事了。

黄明昊听到这儿，泪水决堤般向外涌，他说，我一定会走到你身边的。

10

这是黄明昊和范丞丞。

他分明是将利弊看得那样重的人，他的梦想像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，而他竟然愿意让他成为阿喀琉斯之踵。于是普世价值观中，碰也碰不得的肿胀毒瘤，也被他这样一个最要合群、最要入世的人，亲手曝晒在阳光之下。

而他显然是任性而不失性的人，他就是要趁着年轻，南墙也大不了一撞，他为所欲为，他就是要勉强。而对方像一道结界，一副手铐，把他一切莽撞的光明磊落都按在地底里，可就是这样，他也愿意俯下身子，偷尝暗无天日的浪漫，为他圆这个谎。

爱是危楼百尺，沧波万顷。

世上再无能动摇我、改变我的人，除却你。

You are walking on the hard road ，but I am always here。